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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21 03: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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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比牛还结实的怪物
厅堂里客人相当多,可我和大秃头相对站好时,全场静得鸦雀无声。
大秃头踏上两步,轻轻挥起了大棒。大棒发出呼呼的风声。大秃头一点一点向我逼近。我则一点一点向后退。我一边估量着大棒的速度,一边寻找战机。找不到战机,就是我也不敢贸然出手。但是,战机极难找寻。大棒抡出的弧线,时小时大。我要退得快,大棒就抡得弧线大,我要决然冲上去时,就抡得弧线小而快。
我自己都清楚地觉出,我的身上渗出了汗水。大秃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难对付的对手。要想空手破他的木棒,好象不太可能。
我一点点后退,大秃头一点点迫进。尽管把桌子挪到了一边,可本来厅堂就不大,没有充分的退避的余地。我马上被近到桌旁。哪怕刹那间也好,这不停舞动的木棒,能不能出现一点空隙呢--我条件地抓起一把椅子。只要这柔滑旋舞的大棒停止一刹那,就是进击机会。
我跃上一步,探出椅子。
大秃头的大棒横扫到椅子上。
木椅子马上破碎了,我的两手中,只剩下一片椅背和一条椅腿。
厅堂里泛起一片沉沉的虚气声。
椅子被打得粉碎,大棒依旧未停。大棒“哗”地一下扫开椅子,以不变的凶猛势头向我抡来。我飞身向后一闪,好险!
向后闪避的同时,我抓起了第二把椅子。尽管第一把椅子眨眼间被打碎,对我寻找战机还是起了一点作用。
我单手抓着第二把椅子,向大秃头猛地冲去。大棒准确地击中了椅子。不用说,第二把椅子也即刻碎了。尽管这椅子也挺结实,可一碰上大棒,简直象麻杆似地,“哗”地一声便飞散了。我的手里只剩了椅背。
但我这回没有后退,而是将椅背向大秃头脸上摔去。
大棒麻利地格飞了摔到脸前的椅背,与此同时,我滚倒在地上,照他的肋腹全力蹬了一脚。
如果对方是一般人,吃了我这一脚,大约就会骨断肝裂,倒地身亡吧。即使不死,也会当地昏过去。
然而,大秃竟没倒。不但没倒,他的大棒只稍稍顿了一瞬,又冲我的头顶劈了下来。
我拼命向地板上滚去。大棒带着可怕的风气,从我肩头掠过。没等他的大棒再抡回来,我滚翻着向他的另侧肋腹横扫了一脚。
大秃头仍没倒下。
我又滚动了两下,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
大秃头抓棒子,立在那没动。
我也拉着架势盯着他。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是否还能躲开他的大棒,再冲到他的近前。
大秃头抬了一下手,向我示意,然后转向哥尔特温的翻译,翻译立即走过来。
“他说就到这儿吧,再打下去,非得有一方受伤不可。”翻译对我说。
我很赞同地大点了一下头。
大秃头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大秃头的笑容。
我让翻译问他,吃了我两脚,痛不痛。
“有点,不,相当疼,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翻译说。
吃了我的拳脚而没有倒下的,只有馆山时代的几头牛和这个大秃头。馆山屠宰场的牛,虽没立即倒下,但口鼻喷血,而这位大秃头,只说相当痛,还微笑着立在那儿,大概他的身体比牛还要结实吧。
直到现在,每当我想起伊朗的这位大秃头,我就想:世界上真有不可思议的人。
我同大秃头握手。手劲惊人的握手。
厅堂里的客人一齐鼓掌。哥尔特温也用他的高嗓门嚷着什么,疯狂地鼓掌。
我回到座位上,见方才的那个舞女早已静静地会在那等着我了。
我坐下来,舞女的身子悄悄地贴过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
舞女却不管我好不好意思,抓羊肉串来劝我吃。大秃头见了这情形,又一次笑了。他那黑黑的、怪物似的脸上,结实的牙齿白得惊人。
舞女的身体越贴越紧。众目睽睽之下,我也觉得有点窘。她既似乎拘谨,又似乎大胆,真是个有着不可思议的魅力的舞女。
等到只有我们两人在房间的时候,她的拘谨便消失得干干净净,给我的只是大胆了。
此外,还有一件叫我为难的事,这个舞女求我无论如何带她去日本,我当然没应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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