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主 |
发表于 2006-2-21 02:02:45
|
显示全部楼层
4、生命危险
比赛厅淹没在的旋涡里。
我又俯视了躺倒的对手一会儿,便悠然转向台侧。
“危险!”远藤的一声叫喊,飞进我的耳朵。
我反射地低下身子。好象一个水果似的东西掠过我的肩膀。
“杀死日本人!”清楚地传来女人歇斯底里般的叫喊。
“撕碎他!”又传来这样的叫声。
远藤过赛台,向我奔来。可口可乐的瓶子飞来,他差一点没躲开。
当我们意识到将观众们的喊声理解错了时,前排的观众已经开始站起来。他
们挥舞着双手,纷纷嚷叫着。后面的观众们也站了起来,接连不断地向赛台涌来
。可口可乐的瓶子也越来越多地抛来。
远藤的脸紧绷绷的,比我在芝加哥初次登台,他为我拿来五寸厚的木板时绷
得还要紧。不用说,就连我当时也绷紧了脸吧。
“这帮家伙,要冲上来吧。”远藤说。
“不知道,还是先小心着瓶子吧。”我说。
城里的大力士倒在眼前,谅他们也未必敢贸然冲上来。不过也难说,这些血
气旺盛的美国人,此时象激怒得昏了头的孩子,谁知道他们会干出什么来。即使
不直接袭击,赛台上纷飞的碎瓶片也够人受的,如果他们这样接连不断地抛下去
,我俩也没法脱身。况且,我还打着赤脚。
“警察来啦!”远藤叫道。
数名警察挥舞着警棍和手枪,拼命地分开人墙向这边冲来。
一瞬间,我的脑际掠过一个念头:这些警察是不是眼这些激怒的观众一样,
是来收拾我们的?
这时,从比赛厅外的远方,传来微微的警笛声,呼啸声急速地接近。是来抢
救被我击倒的大汉的救护车吧。呼啸声在比赛厅外停住了。紧接着又有几声呼啸
远远传来。
一群警察和几个抬着担架的人冲进大厅,狂躁的观众们,还真给急救车上下
来的人让了路,不,或许说是警察硬把他们推开的更准确。
最初冲进来的那帮警察冲上赛台,把手枪对准骚动的观众。
担架终于来到台上,倒卧的大汉,被放到了担架上。
“你们也跟着一直走。”随担架来的一个警察做着手势对我和远藤说。他穿
着便衣,一只手握着手枪。
在警察们的簇围中,我们随着担架向前走。有些观众试图越过警察的肩膀,
用瓶子打我们。一个散披头发的女人,象热带丛林中的猿猴似的,一边尖叫着,
一边向我们掷了一只瓶子。也许就是方才叫嚷“杀死日本人”的那个女人。
比赛场外,停着三辆警车,二辆救护车。抬大汉的担架,首先被抬上一辆救
护车。我和远藤被推上另一辆救护车。
车子鸣着笛,立即开动了。
“会把我们带到哪儿去呢?”远藤说。
、不管什么地方,总比赛台上强啊,哪怕是警察的拘留所。”
载我们的救护车,只跑了二三分钟就停下了。
这是我们下榻的旅馆。
5、逃出地狱
我连练功服也没换,就一头栽倒在床上,心情总算安定下来。
“好险哪。”我半是自言自语地说。
“哦呀,更险的事在这儿呢!”在窗边的远藤,不知为什么这样急急地叫道
。
我起身走向窗子时,街道上已开始传来喊声。
大约有好几百人吧。他们怒叫站什么,向旅馆前涌来。街头幽冷的光,照出
了亢奋的群众。能清楚地看见,有的还端着步枪和散弹枪。
“从后门跑吧。”远藤说。
“要没车的话,不太容易逃脱呀。我们的车在旅馆停车场呢。”
“不好呀。”
“总之这些家伙是拿着枪来的呀。”
人群聚集在旅馆下面,许是知道我们的房间,他们冲着我们这边不断声地嚷
着。
我的脑海霎时闪出侧楼上的太平梯。
哪怕稍微感到一点危险的场合或每当进入陌生的地方,我总要先考虑出现万
一时的脱身路线。
进入陌生的房间,会见陌生人时,如果是在夜间,我一进房间,先要认准电
灯开关的位置。不管什么样的房间,电灯总在房门的旁。我站在开关旁,一直到
弄明白对方的用意为止。因为,背对着开关,不管发生任何情况,只要上身稍微
动一下,后背就能闭掉开关。
对我来说,这是本能的警戒心。也许就是空手道的修炼,给我植入的第二本
能。在某种意义上说,空手道把我变成了一个胆小鬼。
我清楚地记得太平梯的位置。从三楼的高度,我能跳下去,可我们的房间在
四楼。而且即使跳到太平梯上,在步枪攒射下,也就跑到那儿为止了。
下决心也迟了。
走廊上已响起脚步声。不是一个或两个人。至少是半打以上的人的脚步声。
“来啦。”我说。
“没办法了。”远藤说。
这些人一定带着枪吧。我想:尽管没把握在子弹射倒我之前至少干掉他一个
,可即使是白死,也要给这些美国佬留下强烈的印象,让他们记住空手道的威力
。
我看了一下远藤。
他的表情比在赛台上时要平静得多。
“真对不起呀,好不容易得到了出来表演的机会,却出了这种事。”我说。
“没什么好埋怨的,我扮演的本来就是招美国人恨的角色嘛。”
响起猛烈的擂门声。
我向前走了两三步,不是为了去开门,面是为了让第一个破门而入者尽情地
尝一下空手道的滋味。
“开门!是警察!”外面的人吼道。
我立在门前稍侧一点的地方,拉着架势等着。
大概是一个人在用身体顶门,门插销和它周围的木框部分一起掉下来。门被
猛地推开,数名警察一拥而入。真是警察。
“快跑吧,后门已经备好了车,黑色的轿车。”一个便衣警察说。正是方才
冲到赛台上的那位。
“谢谢!”除了这句话,我再说不出什么了。在便衣警察的指引下,我们没
乘电梯,直接跑下了楼梯。
“是黑色的轿车,明白啦?”
警察又说一遍,我们奔出后门,一辆黑漆轿车停在门前。坐在驾驶座上的人
,打开后座的门,向我们招手。从正门那边,有几个人影正向这边赶来。
轿车在我们跳上去的同时启动了。
车一上大街,一部分群众似乎发现了我们,立时响起一片喊声。大概在喊“
那两家伙在逃跑”吧。
轮胎吱吱地响着,车转过大街,向群众相反的方向,以疯狂的速度,一溜烟
地飞驰。
枪声好似追着车子似的,接连传来。
“我是联邦调查局的搜查官,骚乱,我就领了任务出来啦。”
驾车人,用尽可能让我们听懂的缓慢的语调说。
“二次大战以来,底兰特人对日感情不太好呀。所以,日本的出赛选手只能
饰演失败的角色呀,可你却把底兰特城的一个知名人物打倒了。所以,他们就要
收拾你啦。好在没出事。”
“谢谢。”我能说的,依然只是这一句。
远藤长出了一口气。下次,在职业拳击的助演中还必须饰演这反派角色的远
藤,正忧心忡忡呢。
“不管怎么说,空手道这玩意,的确挺厉害。前些时我在电视上看了你的开
砖表演。空手道的力量和速度是惊人的,什么时候,请你务必来联邦调查局做教
练啊。”他说。
虽然我知道电视台转播了我的巡回表演,可没想到会被联邦调查局的搜查官
看在眼里。
“有机会一定去。”我用笨拙的英语说。
一九五八年,借第三次访美的机会,我终于履行了同这位搜查官的约定,到
联邦调查局做了教练。
另外,我还设想过在全美国,包括对日本不太亲善的城市,推广空手道。我
的这一梦想,如今变成了并不是梦的现实。现在,美国的空手道热,如火如荼。
在美国,我创立的空手道馆的分馆,已增加到三十个,加上仅仅打我旗号的,则
超过五十个。
第二天,我在离底兰特一百英里左右的一家旅馆的房间里,看到了当地一九
五二年四月九号的晨报。上面报道着我的事。向我挑战而吃了我的中路拳的大汉
负了重伤,他的肋骨折了七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