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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骑士
迈迈的Monster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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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喜欢过的那么多人里,你最不平凡,也最平凡,这样的你就很好了。——题记
我喜欢的那些人,往往是一出场就光芒万丈的,即便是隐于人群也自有木秀于林的与众不同。你是例外。
我看你的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十七八岁少年郎,年纪轻轻,什么都有了,一身罕有敌手的绝世武功,一时无二的江湖声望和地位,义结金兰可与你出生入死的几个兄弟,还有一个非君不嫁颜色倾城的的红颜知己。所有男人一生都未必能要到的东西,你在未及弱冠之龄时就全有了。
若是提一句想当初:想当初,你偶入竹林,即兴一战却只为求得一枝红梅衬红颜;想当初,你于扬州青楼屋顶剑舞红绫,一套三十六剑,耍的回风流雪,引来半城癫狂,也只不过为博美人一笑;想当初,你夜闯禁宫,携酒一壶,如入无人之境,不过为赏那三十三朵昙花一一开遍……
那些都是想当初,当初的李相夷什么都有,留下一桩桩江湖美谈,多少闺阁女子恨不能委身,便是为奴为婢也甘愿。十五年后,李莲花听见却不过一句:“你若有女儿,这等害人不浅的女婿万万要不得。”我听着却觉得心酸,时隔十年,恍若隔世,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确实是早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那个叫李莲花,他从不穿白衣,一身灰衣补丁,别人叫他一声“李神医”,他便是浑身不自在,忙拱手说:“不敢不敢,惭愧惭愧……”他什么都没有,他说:“我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老婆改嫁。”他只有一座小木屋,刻满了莲花图案,一个地方呆腻了便把房子放上牛车,一拉就走了。他不会武功,长相也普通,又全然愚钝,贪生怕死,再无法将他与昔日的那个少年的影子叠在一起。
若他一生只是李莲花我未必喜欢他,只是他前半生是李相夷,后半生却成了李莲花。少有人能有这样的人生,跌的狠了,才叫人生生的替他疼。
谁知道他真正经历过什么,在兄弟的背叛下跌入大海,经脉受损,一身内力尽废,生死之际,只有他一个人躺在屋子里,身无分文。愈钢则易折,我一直相信,越是骄傲的人越不能忍受这样的落差,但是他缓过来了。他去当掉可号令天下的四顾门门主令牌,也不过换了五十两银子,只为了能建一座屋子让自己住下,这个从没有为生计发过愁的男子,下地中萝卜,一天天的数,一天天的等着它长出来,终于有一天,看见萝卜肚子顶出土的时候,差点痛哭流涕。等他后来有了五十两银子能将令牌赎回来时,他却还是放弃了,这时那面能号令天下的令牌,在他眼里已经没有下一餐饭食来的重要。
我是真的替他疼,痛过,恨过,绝望过,到了最后终于还是能放下。真正的涅盘重生,从李相夷的人生里走出来,用李莲花的身份,重新活过。有时候,即便上天再给你活一次的机会,也未必有人能如他这样。
再后来,他便是坦然了。他对笛飞声说:“是男人人人都要娶老婆的。”笛飞声问他:“你哪?”他也能笑着说:“我老婆不过改嫁了而已。”那个曾经非他不嫁的女子终是嫁了别的男人,那个人是他的兄弟。他说:“她以后不必再吃苦,我是真的高兴。”我却想哭,他是真得将她视作自己的妻子的,也曾是真的爱她,或许现在仍是,但他说“我是真的高兴”
他是真的放下,云彼丘自知当年有负于他,想以死谢罪时,他说:“若你想找个人恨你,李相夷恨你,但李相夷当真已经死了很久了。”他说:“他恨过你,但他现在已经不恨了,因为他觉得那些不重要。”
他前半生没有好好活过,后半生依旧没有为自己活过。即便知道耗尽了内力,便是自己的死期,他依旧愿意去救起一个个的人。和很多人不同,他一直是个好人,不论是李相夷还是李莲花,都一直是一个好人。即便是在最后,他自断“吻颈”,也是为了那个要逼死自己的兄弟不在后半生背上自责。
他前半生有过那么多,在临死之际,才发现手里什么都没有,好在他后半生还是有过一些东西。
我在没读到结尾的时候就知道他写给方多病一封信,只是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等我终于读到那封信时,却未必觉得那信写得有什么东西。不过是告知众人自己的死讯罢了,但我依旧哭的泪眼朦胧。那时候那么多人皆是一副失魂落魄,难过不已的样子,只是,在我眼里,感动我的不过方多病一人而已。
其他人是为李相夷死了悲痛不已,只有方多病是在为李莲花难过的。他这样崇拜过那个素未谋面的李相夷,在接到他的死讯时,伤心的却是李莲花既是李相夷,李相夷既是李莲花。或许这时在他心里,李相夷死了又有什么相干,只是李莲花死了却叫他真真难过。他问的失魂落魄:“你说……死莲花不是李相夷对不对?”
别人心里少了的是个锄强扶弱的英雄,唯有他难过的是再也没有人同他一块去和尚庙里打兔子肉吃,再也没有那个温文尔雅的笑着对他说“你真是聪明绝顶”的小气巴巴的李莲花。那个李相夷早就死了,可是那个吉祥纹莲花楼的主人死了,李莲花才是真的死了。
在书的末尾,李莲花趁着小船飘出海,想独自等死,等他被人找到后,他双目失明,右手残废,神志全失,浑浑噩噩的像是一条狗。
但是好在,他还没死,不记得是是非非,不再有聪明才智,喜欢钓鱼就钓鱼,喜欢种菜就种菜,喜欢养鸡就养鸡,有时晒晒太阳,和隔壁的阿公阿婆说几句话。他真是为自己而活了,可以自私的忘记一切,做个全无用处的废人,在这偏僻的小渔村里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
我曾在以前的一篇文章里写,“或许莲花比圣香幸运,圣香最痛的是守不住身边至亲之人,只能眼见他们兵戎相见,一个个死去或就此一蹶不振,而莲花在归于平静后依旧可以重新来过,他失去的其实只是那个昔日桀骜不驯的李相夷罢了,没有人离开他,只是他先走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最洒脱的一个,总在别人前面,那些放不下他的在他身边,他却什么都放下了。
即便这结局在我心里依旧如此不完美。我从未想过他会死,我一直以为,李莲花永远都是那个没心没肺的李莲花,有一点好运气和小聪明,带着他的莲花楼,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和他的朋友一起,在某个地方老去。
但是失去了这些的李莲花又有什么关系,他不记得了,却还能下棋,依旧在赢了笛飞声一两银子后,说:“我知道你。”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你是有钱人。”
我不喜欢那个太过优秀的李相夷,如果要我在那么多遇到过并且打动过我的人里选择一个共度余生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莲花,这个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男子终于在最后寻得了内心的安宁,我愿意遇见你,错过你最好的年华时,在你一无所有之际,遇见灰衣的书生,你温和地对我说:“在下李莲花。”
转自藤萍吧:http://tieba.baidu.com/f?kz=1001188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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